pon在虎中泣

設定為十七歲，想寫個關於青春期的酸甜戀愛。

概要: Freddy知道Billy暗戀他。只是他一直裝作懵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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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dy知道Billy暗戀他。

只是他一直裝作懵然不知。

這事宜大概已持續一年多，若必要準確來計算，是一年又一百八十三天，亦即是五百四十九天，亦即是一萬三千一百七十六小時，亦即是——

噢停下吧Freddy，再這樣數你可以數到下年又再將第二年重新計算過了。

坐在書桌前的Freddy有些厭惡地自我吐槽，這不能怪他，若有選擇下Freddy肯定會當個大好青年準時十點正睡覺，而不是在這兒無聊地想啥有的沒的，只是長期以正義為名而經常逃學的他實在不得不在考試前夕，通宵達旦溫習作為最後的亡羊補牢，僅求個心安理得。

理所當然，他的好拍擋兼好朋友兼好兄弟的BillyBatson亦正與他一起承受惡果。

更正，是導致他胡思亂想的Billy Batson。

明明已是踏入十二月初的冬天，奇怪的悶焗空氣卻壓得Freddy都要懷疑是否睡房的暖氣調得太高的關係，可是他想起Rosa為了節省家庭開支，規定了全家得在聖誕節前一個星期才能開暖爐，顯然這沉重的氣壓是因人而起，不是Freddy自身就是坐在他身後背對著他的Billy。

唉。

只敢在內心嘆氣的Freddy連呼吸都得輕輕來，他知道Billy現在的心情有多糟，多半是因為今天下午發生的事。

沒什麼。

Freddy盯著化學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在心裡第三百九十一次想。

他早已應付得游刃有餘。

而一切皆因一個緋聞。

貴為緋聞主角之一的Freddy Freeman還得在放學後才知悉此事。

那時他與Billy正匆忙趕著回家溫習，撐著拐杖的Freddy真是差一點便叫Billy變身成火花手指隊長抱他一支箭飛回家，事實上不用他說Billy亦有開口提議，只是Freddy的良心隨即在責備他，不單這樣隨便使用神力太無恥，今年已是十七歲的他還要被隊長抱著飛更是羞恥，因此面對Billy一臉期待的表情，被兩個『恥』字壓住的Freddy很是正義嚴肅的拒絕了他。

「神力是這樣廉價的超能力麼，我對你太失望了，Billy。」

Billy不死心再詢問多次，發現無果後便終於認命，乖乖地跟在Freddy身邊不急不緩地行走，這兩年來他早已慣了遷就Freddy的步速，雖然他本人曾強調過這只是習慣而非什麼大不了之事，可Freddy知道嘴硬一直都是男孩的招牌，男孩縱然乍看來好像有些冷淡，但是真正的他是個連螞蟻都不會殺的單純少年，當然，Freddy才不會說出口哩。

唯有靠走路的兩人最終只不過比平時約快了十五分鐘回到家，Freddy還沒來得及從背包中拿出門匙，裡頭提早下班回來的Victor和Rosa倒為他們打開了大門。

「Freddy，我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呃怎麼了？」

Freddy說真的被嚇倒了，通常吧，會在日間看見Vasquez夫婦都意味著倒霉，不是哪個缺勤次數過多就是哪個被老師投訴成績差得快有留級危機，然而Freddy可不記得近期自己在學校有闖過什麼禍。

Victor和Rosa的樣子看上去倒不是憤怒更像是擔擾，Freddy正準備回頭向Billy求救時卻被Victor一把拉入屋帶至客廳的梳化上，男孩完全一頭無緒，Vasquez夫婦在他面前打開了一本今天才剛發售的雜誌，聲音更是Freddy從來都沒聽過的溫柔，

「Freddy你知道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們說吧？如果你真的和火花手指隊長交往的話是完全可以告訴我們喔，我們明白你今年十七歲了，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啊雖然我們都知道隊長是名值得信任的英雄，不過你們年齡差距有點兒大，在很多方面上都需要注意，尤其是你還沒成年——」

Freddy目瞪口呆地聽著Rosa和Victor滔滔不絕的說教，以上的對話就是圍繞著未成年一大重點繼續下去，Freddy低頭再望望這本新鮮出爐的雜誌，上面印著正是昨天火花手指隊長和他在公園一樹下為了救隻小貓下來而擺出各類滑稽表情的圖片，底下的文字更是詳盡地記錄了兩人是如何奮鬥了幾個小時才終於完成任務，其親密及合拍的程度叫人不禁聯想起為一對合作無間的情侶。

情侶。

自兩年前Billy變身成為火花手指隊長與他在飯堂吃午餐後，電視的新聞亦播放過他們爭執的片段，基本上這城市的人都知道Freddy freeman是火花手指隊長的得力助手，從來媒體都是以父子情或兄弟情等字眼來形容他們倆，可是隨著男孩年紀的增長，記者開始不留情力，為了銷量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說真的向來天馬行空的Freddy都要佩服這些報章雜誌的聯想力了。

情侶。

這甚至稱不上為一個笑話。

「——所以Freddy，你和火花手指隊長究竟是不是正在交往？」

面對Vasquez夫婦小心翼翼的提問，Freddy先是望向了另一涉事者Billy，站在電視機前的男孩正挑起眉頭揚起嘴角等待他的答覆，眼神閃爍，表情更是顯而易見的期待，Freddy 下意識滑動喉嚨，率先別過頭。

情侶。

這甚至稱不上為一個笑話。

可是Freddy爆出的笑聲卻幾乎震盪天花。

「天啊！哈哈哈，雜誌寫的也好信？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最無厘頭的笑話了，還不如說我戀上一塊石頭更可信呢哈哈哈！」

他笑得沒心沒肺，在梳化上東倒西歪，他得笑得如此誇張才能表現他的無心無知，一旁的Billy僵硬地站著，臉上的酒窩隨著Freddy清脆的笑聲消散而去，看似毫無起伏的他凝視著Freddy的眼神卻受傷又可憐。

於是Freddy假裝要擦拭因大笑而湧出淚水的眼角，避過了對方的視線。

在再三笑著地向Victor和Rosa保證絕對和火花手指隊長沒什麼驚人的戀情後，Freddy 終於如願能回睡房溫習，可是整晚他都難以集中精神，腦子亂得一團糟根本就塞不下其他東西，只是他表現得與平常無異，晚餐時在餐桌上繼續擔當話撈，東南西北盡說一餐，吃過飯便繼續回睡房奮鬥，只是實際溫習成效有多高他心知肚明，不然也不用過了凌晨還坐在書桌前作出最後的垂死掙扎。

而整晚幾乎沒再出過聲的Billy亦是同樣。

沒什麼。

Freddy盯著化學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在心裡第三百九十二次想。

他早已應付得游刃有餘。

*

Freddy 不是沒想過為Billy找個好對象。

可惜的是生活中的Freddy Freeman是個惹女孩討厭的孤獨精，完全沒朋友可言的他又從何找個好對象介紹給Billy認識呢？

不過用不著介紹，Billy的身邊根本都不缺乏形形色色的男孩女孩，這兩年來託青春期的福，在Billy每晚埋怨腳痛的時候整個人都抽高了不少，長了一副好皮囊做什麼都特別與眾不同，明明同樣都是我行我素的Billy，在其他人眼中就變成是個有性格的少年，Freddy己目睹過無數次當Billy打開儲物櫃時總有一兩封疑似為情信的信件躺在裡頭，可是後者卻從沒打開過任何一封，哪怕是因為好奇心都沒有。

「既然注定沒可能，就無謂給人假希望。」

Billy一邊將情信無情地處理掉，一邊不咸不淡地望著Freddy說道，Freddy被Billy那雙過份閃爍漂亮的淺灰色瞳孔盯得有些發毛，聽似輕描淡寫卻話中有意，Freddy又怎會意識不到，對此Freddy每次都裝聾作啞似的樣子，總是笑嘻嘻地扯開話題，就好像真心不明箇中含意。

他搔了搔頭，揚起笑容一把攬過Billy開始變得寬厚的肩膀，「伙計，你可知道這是花花公子的標準台詞吧？」

其實Freddy認為Billy是雙重標準，他懂得清清楚楚地扼殺別人的幻想，卻在自己身上屢次尋求回應，甚至堅持了兩年至現今仍毫絲沒有打算放棄的跡象，而Freddy恐怕這種堅持還得繼續下去。

因為他不是沒見識過Billy Batson的能耐。

既然男孩能夠堅持不懈地尋找他的生母十年，那麼他便有相對的耐性等待Freddy的回應。

所以Freddy只能與他耗下去。

＊

「說真的，Billy，近來我們還是不要一起放學比較好。」

剛從考場出來的Freddy已經預測到自己的成績單將會再一次地滿缸紅，捱了一晚通宵的他疲倦地向Billy宣布，後者卻明顯很不滿他的要求。

「為什麼？和你傳緋聞的是火花手指隊長而不是我『BillyBatson』，你這樣做意義何在？」

「那你忘記了之所以記者會拍到那些照片全因為我和你『BillyBatson』一起放學，中途為了救抱著小貓過馬路的老婆婆才導致又演變成經典的火花手指隊長和他的得力助手Freddy Freeman麼。」

這可不是說笑，自從Shazam成員增至六位之多後，除了遠到LA讀大學的Mary外，其餘五人都依制定了的時間表輪流進行巡邏，本應不用再頻繁地變身隊長的Billy卻與Freddy一起行動時經常遇上突發情況，昨天便就是一個好例子。

Freddy此刻滿腦子都是他那張柔軟的床鋪，多得那本雜誌，今天Freddy一踏足校園就受到不少人的目光，當中大多數更是帶有戲謔意味，他還在開考前被邀到輔導室與訓導主任來了一場關於『與成年男人交往的重點與及風險』的荒謬對話，現時Freddy實在沒心情再應付這狗屁的一切，就只想趕回家睡到天昏地暗，畢竟今晚負責巡邏的人是他呢。

面對Billy依然是繃緊的臉孔，Freddy 強忍著累意終還是放軟了自己的態度，「至少就這幾天吧，我敢打賭校外有一打記者正等待我的出現吶，當是可憐我今早被訓導主任折磨的痛苦啦。」

「很困擾你嗎？」

「什麼？」

突然轉變的話題令Freddy摸不著頭腦，眼前比他稍微高一截的男孩倒是無比平靜，

「和我傳緋聞很困擾你嗎？」

假若是平時，Freddy肯定首先會吐槽和他傳緋聞的是全民英雄火花手指隊長，而非一名年僅十七歲的普通少年Billy Batson，繼而再擺出一貫裝傻扮懞的技両打算將事件就此揭過，可奇怪的是此刻的Freddy卻完全做不到。

因為他有種錯覺，這條人來人往的走廊幾乎將Billy淹沒。

他會失去男孩。

睡意頓時全消的Freddy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想觸碰Billy，然而Billy卻只輕輕地搖頭，轉過身便沒入於人潮中，再也不見跡影。

Freddy呆在原地好一陣子，直到被人撞到他的拐杖時才回過神來，發現本是握著拐杖的手心充滿汗水。

*

他們吵架了嗎？

「你們吵架了嗎？」

「我們吵架了嗎？」

對於Darla忽然的出現及拋出的提問，本在廚房喝水的Freddy差點嗆到，他咳了一整分鐘才平復下來，雙手托著下巴身體靠在雲石料理台上的Darla完全沒有歉意可言，仍然充滿耐性地等待Freddy的答覆。

Freddy擦過嘴角的水跡，乾巴巴地說，「你怎知道我們吵架了，去問Billy啊。」

「你又怎知道我是說你和Billy啦，哥哥，嘻嘻。」

Freddy無奈地看著Darla，兩年的成長令Darla變得更加精靈敏銳，不僅掌握全校大無事小的八卦，說話還非常一針見血。

「你們是因爲那段雜誌寫的緋聞而吵架麼？」

首先吧，Freddy 本人都不確定Billy是否和他吵了架，自從那天的不歡而散，他們的相處模式確實是起了變化，那天Freddy撐著拐杖獨自回家，快速洗了個澡後便一頭栽進床鋪中，可是他卻犯賤地毫無睡意，睜著乾澀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的他滿腦子都是Billy，他擔心男孩為何到這時還未回家，擔心自己的反應是否傷得男孩太深，又後悔自己當時應可處理得更好才對。

怎樣才算處理得更好？難道是裝傻裝得更徹底麼。

Freddy惡意嘲諷自己的無情，他清楚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態度傷了Billy，這沒什麼借口或好推卸的。

他任由自己胡思亂想直到不知不覺間陷入了睡眠，可睡得不踏實的他在夢中依然夢見Billy，他們兩人在白茫茫的廣闊空間下持續了一場漫長的追逐，一開始Freddy被Billy追趕著，支撐著拐杖的他根本走不了多快，片刻之間Billy已緊貼他身後，然而奇怪的是Billy卻從沒捉住他，只是一直以不急不緩的步伐在他身後行走，少年獨有的溫暖氣息包圍著Freddy ，他既心安又不安，怕會習慣又捨不得離開這股溫柔。

後來Billy逐漸越過了他的頭，變成了由Freddy在身後一直追趕著他，這次Billy沒再遷就他的步速，不花多時便已愈走愈遠，Freddy 在這一望無際的空間下追得滿頭大汗，任憑他再努力都追不上Billy，只能眼看對方在這蒼白之中消失於他的視野前。

「Billy！」

Freddy從夢中驚醒，衣服因汗水而牢牢地黏附於他的皮膚上，他望向旁邊的床鋪卻發現空無一人，恐懼即時佔據Freddy的心頭，他喘著大氣撐起拐杖急忙沖出睡房，其胡亂的動靜令隔壁的Pedro打開了自己的睡房門探個究竟。

「Pedro！Billy他不見了！」

Freddy緊張地上前捉實了Pedro，後者以變聲期下低沉的聲線冷靜地道，

「Billy出去巡邏了，他說見你還在睡覺便替你值了今夜的班。」

Freddy頓時鬆了一身，理智終於開始回魂，他望向了走廊上的時鐘，發現此刻已是凌晨一時多。

「天啊我竟然睡了這麼久，抱歉吵到你了Pedro 。」

「不打緊，別吵醒Rosa他們便行了。」Pedro罕有地露出了關心的目光，

「你還好嗎？Freddy。」

「我——」濕熱的汗水在寒冷的深夜變成了難受的不適，Freddy深呼吸一口後嘗試揚起笑容，

「我很好。」

所以究竟他們有沒有吵架，Freddy作為當事人都不曉得。

那晚Freddy特地在睡房裡等待Billy的回來，他向夜色中風塵僕僕的Billy道了謝，後者只是點點頭說了句不客氣便終止兩人的交流，第二天Billy如常地起床刷牙後叫醒Freddy，他們進行著不變的早晨流程，卻再沒多餘的談話和笑聲。

這種情況經已持續了幾天，家裡的所有人都一定注意到了，畢竟沒有他們在樓上時不時搗亂而發出的爆笑及奇怪聲響，這座屋子是顯得如此缺乏生氣和寧靜，而Darla還是第一個主動說出來的人。

吵架嗎？

與其說是吵架，倒不如說是冷戰更為貼切。

「我們不是因為那段緋聞而——」「——那麼就是因為另一段緋聞囉？」

被打斷的Freddy茫然地張開了嘴，「什麼叫另一段緋聞？」

「喔你不知道嗎？全校都在傳Billy和Georgina陷入熱戀了。」

Dasi整個人爬到料理台上，好心的拿過紙巾幫忙Freddy擦拭下巴上殘餘的水，然後輕聲的在對方耳邊問道，

「所以你是生氣Billy一腳踏兩船嗎？」

 

待續